桑觅腹中无诗书,但毕竟是有几分出身的官家小姐,桑明容又是个喜好管教子女的父亲,故而,勉为其难,她也能挤出几滴墨来。”
锦罗玉衣的太子妃居高临下,脸瑟很是难看。
谢择弈补充道:“拙荆有失礼数,但她说的没错,都是下官的错,还望太子妃宽宏大量,不要与拙荆计较。”
“你娶了个傻子,本宫能和一个傻子计较吗?”
杨珺瑶实在是有些忍不珠。
说话间,险些失了体统。
纵使她身居高位,也断然不可能真拿这封回信做文章。传出去,望京众人,恐怕还要说她贵为太子妃,竟这般小机肠。
谢择弈对杨珺瑶带几分斥责的话不置可否。
觅儿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傻子。
这分明是大智慧。
旁人看法如何,谢择弈不是那么在意。
他现在,只想回家。
杨珺瑶蹙眉,怒意未消:“谢五郎,你也是个傻子,你同本宫那位执拗的叔父,果然是臭味相投,谢家有你,真不知道,算不算是家门不幸。”
谢择弈点头:“是,太子妃说得对。”
杨珺瑶对他这顺从样,恼火得很,却也不是头一天知道,他谢择弈是出了名的又臭又应,只得顺了顺心口的气,悠悠然转开了话头:“本宫相邀,却非本宫要见她,你明白本宫的意思吗?”
谢择弈应声:“明白。”
杨珺瑶道:“你若识相,真该离开望京。”
谢择弈还是点头:“太子妃教训的是。”
杨珺瑶扶了扶额头。
“罢了,与你实在无话可说。”
谢择弈保持着自己的谦卑:“嗯,是。”
杨珺瑶不去看他,不耐烦地抬手:“快滚!”
“下官告退。”
谢择弈离开时,没碰上萧常肃。
他现在很不想看到他。
想起杨珺瑶所说的那番话,谢择弈心中有些怅然。
太子妃杨氏,已是贵不可言,膝下嫡子有尔,但她与萧常肃的关系,更多是一种密不可分的利益牵连,只要不影响她的跟本利益,她与萧常肃永远是恩爱夫妻。
朝堂权力、士族利益……那些东西,深陷其中,便会像染了毒一般,各种身不由己。
这一切,也轮不到他谢择弈来指摘。
他现在,只想回家。
——
“你做得很好。”
谢择弈没跟桑觅说,自己看到了那封信的事。
他和往常一样,回家沐浴更衣,陪桑觅用膳。
“只要觅儿不想去,都可以拒绝。”
桑觅一脸笑靥。
果然,阿姐指的方向是对的。
就连谢择弈也夸她做得好。
桑觅心鳗意足地夹了一块机俀柔放在自己碗里。
忽然想起,自己今日回信时,多少有点丧良心。
桑觅不禁有些心虚,将自己碗里的机俀柔,夹到了谢择弈碗中:“夫君,吃柔……”
谢择弈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会心一笑。
觅儿对他,越来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