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劳子,顺着下山的小路,走进一条又窄又长的山冲。”
“哎,后生崽,你这样说人家,不对头哒。”劳汉子说:“别人尊他为活神仙呢。”
劳汉子继续说:“前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一匹迷路的小白马,经过自家屋门口。昨天下午,罗跛子从壶天塅里过来,我求他解梦,你猜猜看,罗跛子是怎么说的?”
“劳叔,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猜得到呢?”
“罗跛子和我说,明天早上,你的堂客们,会生一个女儿。你女儿出生不久,就有一个属马的小孩子经过,这个人,是我未来的女婿。”
“劳叔,你的意思,我是你的女婿?”
“难道不是吗?”劳汉子说:“机缘就这样巧合,你不相信?”
“劳叔哎,有些事,碰巧吧,你不必过分相信。”
“我不管你相信不相信,小家伙,记得十五年后,你记得来娶堂客。”
我爷劳子自然晓得,出门在外,人家搭理你,是看得你千斤重。做小孩子的,一定要有家教,有修养。我爷劳子说:
“要得,要得咯。”
劳汉子说:“那你诚诚实实告诉我,你是哪里人?”
我爷劳子说:“响堂铺街上,添章屋场的人。”
劳汉子又问:“那你认得添章屋场的枳壳大爷吗?”
我爷劳子说:“枳壳大爷,正是我的生父。”
“呵呵,我不懂,你还有个养父吗?”
“是的。”我爷劳子说:“我的生父,枳壳大爷,有三个儿子,我是劳三,三伢子,叫决明。我的亲叔叔,陈皮尔爷,外号叫做尔外婆,没有儿子。我生父,把我过继给我养父做儿子。”
劳汉子哈哈大笑道:“女婿哎,你还蛮有故事呢。你回去,问你生父枳壳大爷,当年,我和他去澧州府安乡院子,做扮禾伙计,我买了一块围邀布,你爷劳倌,点燃一堆鲜腊树叶子,当作竹子响,应是贺了我三斤猪脑壳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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