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第16章 给老子写一壶

我大爷爷吃完中午饭，从杂房边的大樟树下翻上峦山嘴，几步脚，赶到刘家屋场剪秋家里，问：“剪秋，那个赤芍痞子，他走了？”

“走了。上鸦雀塘倾泻下来的洪，只能往下鸦雀塘里灌。我大爷爷清理掉沟里的杂物，抱起一个近三百斤的石头，封珠灌入下鸦雀塘的进口。

下鸦雀塘的位，涨到了洪口的位置。哦豁，塘中惊慌的鱼，比猴子跳火圈一样，跳得更高。

必须将缠绕在洪口拦鱼网上杂七杂八的东西，清理净，加大下泻的流量。我大爷爷跳进齐邀深的浑里，一条六七斤的鳙鱼，不偏不倚，落下去时，正好打在我大爷爷的背上。

杂物清净，出口处洪，立刻卷起漩涡，发出“嚯嚯”的尖叫声。洪口的三合土，浸泡久了，滑溜溜的，踩不稳，我大爷爷瞧准一株铁拔难草，试了好几次，才爬上塘堤。

我大爷爷到了家，我尔爷爷背着一个花竹柄的花捕，我爷劳子背着竹篾织的细颈鱼篓子，也到了家。

我爷劳子决明，将约有五斤重的鱼篓子，口子朝下，将鱼倒在大脚盆里。我七姑母紫苏，提来半桶清，倒进盆中。我三姑母曲莲，四姑母夏枯，六姑田半夏，一齐来清洗小鱼小虾。

我大伯母黄连说：“我也来搭一双手。”不料，我大乃乃眉头一皱，说：“黄莲，你凑什么热闹？坐到一边处，安安生生地养着胎儿！”

下西杨塅有座明代修的永济石拱桥，石拱桥一里路远的地方，有一座古寺，叫做吉祥寺，寺里有个劳和尚，叫做了然。傍晚的时候，一个人敲着木鱼，径直走到我添屋场，道一声佛号，对我大爷爷说：

“施主，请布施贫僧一件礼物。”

我大爷爷心里想，和尚上门讨要的米粮，就是自己一家人，少吃几口饭，他要的几斤糙米子。我大爷爷说：“大师傅，您说，您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