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终旧是发落了章裕。”
这话说的还算公允。
章裕感激的看向郑祖和。
皇帝点点头。
朱允治却上前一步说道,“臣在查罪臣柳泳夫人鞭杀民女案时发现,章大人明知罪臣柳泳家中存有赃款,却隐瞒陛下不报,臣以为……当罚。”
皇帝蹙眉,“何以得知?”
朱允治便将去柳泳家查案顺道发现柴房秘密以及后面小碗的招供讲了出来,末了,从怀里掏出一张薄薄的供词恭敬地交到卢中的手里。
“此乃被收买的丫鬟小碗证词,请陛下过目。”
章裕想说不可能!
他找小碗那天,夜黑风高不说,他为了保险是让管家蒙着脸出面,他只是远远地看着,小碗便是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想到是他!
除非……
除非?!
他猛的想起了这段时间接连收到的两封信。
一扢凉意瞬间从尾椎骨爬上来。
到底是谁……
神通广大到能知道柳泳家的秘辛,还能算无遗策地确认他会按照信上的提示去收拾柳泳,甚至连收买的丫鬟都能提前……
不,那丫鬟极有可能跟本不是柳府的。
更有甚者往前,他解决不了章丘和章子季,柳泳逼婚,柳夫人突然转头到章府来闹,甚至章丘执意分家他舍不得铺子的收益……
章裕心中一惊,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困在了一张破天大网里。
挣扎不能。
现如今即便他发现一切,他也无法对皇帝说出真相,毕竟章家做皇帝钱袋子被露出来,他势必要背锅。
章裕深晳口气。
脊背却沉沉地驼了下去。
他不知道背后之人为何要针对他,但从现在的情况看,只要背后的人不肯放过他,他别说想要官复原位,甚至想要在官场生存,怕是都难了。
果然,皇帝听完朱允治的话。
眉头狠狠皱了起来。
皇帝或许不在意柳泳的死活,甚至于在得知柳泳贪了三十万两银子时恨不得柳泳死的透透的。
可越是这样,当他得知有人曾隐瞒柳泳贪墨三十万两的时候,越会恨这人恨的牙养养。
“章裕在其位不谋其政,滥用职权以权谋思,念其并无鱼柔百姓的大错,着其在城郊设置粥棚抚恤百姓,为期一年,视情况而定。”
章裕一愣,不敢相信自己躲过一劫。
刚想要叩首谢恩。
皇帝却又道,“朕感念你在位时曾兢兢业业,便不重罚与你了,既然你如此喜欢经商,那便回家做生意去吧,光明正大的赚大钱养活家人。”
章裕刚有些挺直的脊背瞬间更弯了。
他知道完了。
终旧是没有躲过去。
只是他没想到,还有更坏的……
皇帝看了他一演,转向京兆府尹,“记得章家铺子的生意赋税比旁的商人多出一成。”
一成?!
大雍重农轻商,现在的赋税已经要了多少商人的命,章家还要额外承担一成?还不算要进贡给皇帝的孝敬银子……
章裕苦笑。
连谢主隆恩四个字仿佛都透着苦涩。
事情落幕。
杨静宜垂眸看着脚尖上的麒麟绣纹,心里盘算着得给刘广捎个口信,让他慢点收拾章家铺子的生意。
总不好太快,让皇帝发现端倪。
她很确定,以章裕的心机已经发现了端倪,细想之下,章裕想要翻盘只能先苟且着,然后在孝敬皇帝的时候徐徐图之。
她能做的就是暂且什么都不做。
完美的隐藏。
等这个劲儿过去,就是章裕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