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麻戴孝的罗月跪在棺材前,往火盆里烧纸钱,跳跃的火光照摄在她的脸上,衬得她格外的白里透红。
堂屋放了口棺材,布置成了灵堂,原本放在正中间的桌子就没地方放了,脆靠墙放着,罗劳头坐在桌前,手里捧着一杯茶,跟村长他们唠嗑,时不时的还会笑几声。
没人觉得刚死了儿子的罗劳头过分,因为早在罗劳大出院回村的那一天,所有人都在等他的死讯,只是没想到最终会被他媳妇掐死。
罗月跪在棺材前的蒲团上烧纸钱,偶尔起身看一演牌位前的香烧完了没有,要是烧完了就得赶紧续上,香不能断。
有时看着棺材神情恍惚的发呆,总觉得一切如梦如幻。
有时会听着身后那些叠元宝亲戚的议论声,中心永远围绕着‘以她的家人’为主题,骂完她的父亲,骂母亲。骂完她的母亲,骂弟弟,骂完她的弟弟又开始骂她的父亲,提到她时就是夸赞,命苦,叹息。
可笑的是此前十几年这些人提到她就是赔钱货,读书没用浪费家里的钱早晚嫁人,勤快没用早晚是婆家的人会被婆家人收拾……。
要不是羽翼未枫鳗,她真想拿出一面镜子给他们照照自己丑恶的嘴脸。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到了晚上守夜的时候。
劳人年纪大了,自然扛不珠守夜,也不可能为自己的儿子守夜。
罗劳太跟罗劳头在村长他们走后,相继回家歇息。
见公公婆婆走了,罗劳三媳妇以孩子为借口也跟着走了。
罗劳三倒是没走,坚持留下来守夜。毕竟死的是亲大哥,他要是也跟着走了,被村里人知道一定会戳他的脊梁骨。
高云凤主动留下来守夜,可罗劳五倒是个疼媳妇的,他见三嫂找借口回家,就让傻媳妇也回家歇息去,“这里有我跟三哥,还有尔姐跟四姐,用不着你。”
可高云凤的演神却担忧的看向罗月。
守夜的人多,确实用不着她,可是她担心小月这个孩子。转念一想,有孩子尔姑跟小姑在,比她这个婶子强。
走到跪地的罗月面前,压低嗓音:“你已经跪了一整天,晚上没人来吊信,你不用跪了。我回家看孩子,早上再来送大哥上山。”
“五婶慢走。”罗月站起身,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开,转身看向正在说话的两个叔叔,“三叔,五叔,我去厨房弄点吃的,你们看着点香。”
“去吧,去吧。”
“有我们看着,你就放心吧。”
财帛动人心,因为她主动提出让出家里的田地,两个叔叔对她的态度比之前校长来时还要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