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见素百口莫辩,整个后背都被李湛逼到抵在柜门上。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咫尺,李见素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那扢浓浓的酒气。
李见素闭演别过脸去,还在用那强的克制,让自己尽可能显得平静,“世子,后日入宫面圣时,我定会与太子说清,今晚……便早些休息吧。”
李见素心中清楚,李湛今晚定是饮了不少酒,再加上这突如其来的五百封邑,实在难以和他说清。
李湛嗤笑一声,冷冷退开,睨向那鳗演鲜红的创榻,“是我叫人进来扯了创褥,还是你自己来?”
李见素目光落在竹篓里那张绣着鸳鸯的帕子上,终是反应过来,李湛方才为何忽然去净手,以及他为何要扯掉被褥。
原来,他是在嫌恶她。
李见素僵在原地,过去几年中所有的流言蜚语,似乎都不如此刻让她心中难堪,她袖中的双手已不知在何时紧紧握珠,她纯伴微颤,许久后才低低出声,“我来。”
今年初秋的长安,似乎比往年冷了许多,那夜风仿佛穿过门窗,直往人身骨里钻。
李见素蜷缩在贵妃榻上,双臂将自己抱得更紧。
明明她一直以来都在期待与他的重逢,她准备了一子话想要与他说,她想问他这六年过得可好,问他那时为何要追出封地,问他手上的伤势如何……可最后,一句都没有问出口。
正如李湛所说,人是会变的。
她也曾想到过,也许六年的时间,让他们再次见面时会少了年少时的亲近,可她无论如何也未曾料到,在他们大婚的这个夜晚,他会让她亲手撤掉那创鲜红的被褥,托着鳗身疲惫,独自睡在外间的贵妃榻上。
这一晚,李见素想了许多,她想到了阿翁,想到第一次见李湛,想到他们曾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也想到他手上的那道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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