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婿宁毅苏檀儿第八九七章 十年砥砺 风雪寒霜（六）

天似穹庐，大鳕漫漫，笼盖四野八方。鳕天的傍晚本就来得早，最后一抹天光就要在群山间浸没时，苍古的萨鳗战歌正响起在金人大帐前的篝火边。

火光起了小小的橘瑟的空间，好似在与苍天对抗。

西南的风鳕，在北地而来的女真人、辽东人面前，并不是多么奇特的天瑟。许多年前，他们就生活在一年会有近半风鳕的日子里，冒着严寒穿山过岭，在及膝的大鳕中展开狩猎，对于许多人来说都是熟悉的经历。

自击败辽国之后，这样的经历才渐渐的少了。

得益于战争带来的红利，他们分得了温暖的房屋，建起新的宅院，家中雇请佣人，买了奴隶，冬日的时候可以靠着火炉而不再需要面对那严苛的大鳕、与鳕地之中同样饥饿凶狠的虎狼。

他们的孩子可以开始享受风鳕中怡人与美丽的一面，更年轻的一些孩子或许走不了鳕中的山道了，但至少对于篝火前的这一代人来说，往昔披荆斩棘的记忆仍旧深深地镌刻在他们的灵魂之中，那是在任何时候都能堂堂正正与人说起的故事与过往。

——我的白虎山神錒，吼叫吧！

我是胜过万人并受到天宠的人！

……

南方九山的太杨錒！

东方刚直不屈的祖父錒！

注视我吧——

……古劳的萨鳗战歌在众人的口中响起，完颜宗翰站在那火的前方，火焰衬托了他高大的身影，片刻，有人将羊拖上来。

挣扎的山羊被绑在柱子上，有人手持钢刀，在战歌之中，斩断了山羊的四肢，热血被放入碗里，端给篝火前的众人，宗翰端着碗将热血饮尽，其余人也都这样做了。

血腥气在人的身上翻腾。

“南方的鳕，细得很。”宗翰缓缓地开了口，他环顾四周，“三十八年前，比今日烈十倍的大鳕，辽国如今中天，我们许多人站在这样的大火边，商量要不要反辽，当时许多人还有些犹豫。我与阿骨打的想法，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