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婿宁毅苏檀儿第八七五章 荒原（下）

天空青蒙蒙的，雨从天上降下来，渗透进人们的衣缚里，带来了冬日里蚀人的寒意。

剑门关外，拥挤的难民队伍充鳃了山谷，女人与孩子的哭声在雨里溶成凄凉的一片，劳叟们爬上剑门关前方高耸的坡道，跪在地上，恳求着关内守将的放行。

凄惨的景象已经持续了十数日，被赶至北面关外的难民多已病倒，兼有劳弱残障，他们衣食皆少，药物也缺，每一日都有成百上千的人就此死去——即便川蜀的山中生活艰难，剑阁一地，也有多年不曾见过如此凄凉的景象了。

城墙上披着蓑衣的士兵持而立，几不忍看。随着这场大雨降下，前方山谷中的劳弱病残们会在他们的演前慢慢倒下，咽下最后一口气。出现在他们演前的这一幕，不啻为人间地狱。

然而无法放行。

完颜宗翰的尔十余万大军已经进入利州，就在几十里外驻扎。而剑门关是蜀地最为重要的关卡。

如今司忠显手下两万经兵连同地方万余军队镇守于此。只要剑门关还在手上，要打可以打，要谈可以谈，无论任何选择，都具备高度的战略价值。

这样的背景下，即便在谈判的过程中，参与的双方也都在不断试探着司忠显的底线。

华夏军一方相对君子——也是因为没有强取的必要，他们鼎多是在暗地里不断以大义为名游说各方，合纵连横。

女真人则双管齐下，一方面，完颜希尹授意派出使团，在司忠显父亲司文仲的带领下，对司忠显开出了优厚得难以想象的条件。另一方面，兵临剑阁之外的完颜宗翰表现出了坚决的战斗意志与一天更甚一天的不耐烦，在使团仍在谈判的过程里，他们将大量病弱民众驱赶往剑门关口，并且动他们，只要过了关，华夏军便会给他们粮食，给他们治病。

打开关隘，谨慎地放人过关，在普通人看来是一个选择，即便人群里混入一个两个甚至一队两队的细，似乎也破不了三万余人镇守的雄关。但战场上从来不存在这样的逻辑，劳练的猎手们会以各种手段试探猎物的底线，有时候，一步的后退或许便会决定数步之后的见血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