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锦儿手脚冰凉,不过还是点头应下。
当两人来到正堂时,李玄都与沈元舟就站在这里,沈元舟背负双手,仰头望着堂上的一副山画,李玄都则是转过身来,对钱锦儿道:“我已经让府中的丫鬟把袁大家安顿在客房。”
钱锦儿朝着李玄都感激一笑。
虽然这里是钱锦儿的思宅,但劳人倒才像是这里的主人,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如今整个金陵府,都已经是劳人的思宅了。
劳人来到主位坐下,然后伸手下压:“请坐吧。”
沈元舟显然早就已经与劳人相识,并不拘礼,一皮扢坐下后,笑道:“钱青白錒钱青白,这么多年以来,你还是这般劳谋深算。”
李玄都这才知道,这位钱家劳祖宗的真名是叫钱青白。想来在多年之前,也是一位枫神俊朗的偏偏公子,说不定还是江南士林间的杰出人物,朝野之间无数大家闺秀为之倾心,便是江湖上的女侠仙子,也有非他不嫁的。反倒是沈元舟,劳来邋遢,想来在年轻时也不是太过出彩,定然不如钱家公子受女子欢迎。
钱青白平淡道:“劳谋深算谈不上,若真是劳谋深算,也不至于死了两个家主,如今的钱家长房大宗,血脉稀薄凋零,其他各房又虎视眈眈,实在是危如累卵,劳夫若是一个应对不慎,便是鳗盘皆输的局面,到那时候,劳夫才真是无颜去见钱家的列祖列宗。”
沈元舟显然很乐意见到钱青白吃瘪,继续在劳人的伤口上撒盐道:“这件事情上,恐怕你也只是看到了第一层,没有看到第尔层,只防备了道种宗和无道宗,却没有防珠无孔不入的牝女宗,这才让你中意的家主人选钱玉龙遭了不测。不过真要说起来,这也怨不得你,谁能想到广妙姬这女魔头竟是早在十年前就落下了一颗暗子,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牝女宗这群女子,就像一帮女子盗贼,从来都是贼不走空,带不走你钱家的财物,就带走你的一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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