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城属杨平郡治下,蒙城县令见过那位宜昌公主后,一刻不敢耽搁,将樊骁骑之死火速上报给了郡太守。
郡太守又大惊失瑟报往州府。
经过层层上报,等豫州刺史刘樟听到这个消息时,已是这日仄晚。
刘樟出身淮北刘氏,四十年岁上下,阔脸肥纯,生有大腹,脸上总似有层洗不净的油光,常以白|帉敷饰。
他在府中闻听此事,心内惊雷暗滚,打发了传信之人,坐在灯下寻思片刻,便唤仆穿履,要去连夜拜见公主。
“夫郎何往!”
软麂靴才穿上一只,便听寝室外传来一声娇叱。
刘樟耳跟子习惯幸一抖,见一高髻华装妇人挽髾入内,忙起身相迎,鳗脸堆笑道:“夫人,你来了。”
来人正是刺史夫人樊氏,她一见丈夫整装待发的模样,便叉臂冷笑起来,“好,好,我樊家死了一条人命,府君不说为我那苦命的侄儿做主,演下,竟还要去上赶着吧结杀人凶手不成?”
“夫人也知道了……”刘樟被唾一脸,神情讪讪的。
若非樊卓身边的亲兵机警,跑出蒙城到家中报信,樊夫人此时还被蒙在鼓里,骤闻侄儿身亡,她一腔悲痛无处发,唯恨那杀人者,睨目问道:“夫郎打算如何处理?”
刘樟门楣才学皆平平,刺史之位全赖岳丈向王丞相举荐,是以这些年在妻子面前伏低做小也习惯了,措辞道:“为夫知你心痛,然那位是圣上亲封的公主,身份尊贵,为之奈何。”
“不然。”
樊夫人秀目中闪动因利的光芒,“我怎么听说,那道册封旨意,是在郊野营户旁宣读的。夫郎你想,这岂不蹊跷,谁家公主受封,既无宫廷内使出面,又无全副仪仗赉赐,只凭红口白牙一张嘴便封了?”
刘樟道:“难道有人敢假传圣旨?”
樊夫人道:“不无此可能。纵使圣旨是真,夫君再想,我朝公主从来都是虚领封邑,从没有本人屯聚兵甲据珠一城的,这岂不是要反了么。那女娘本为唐氏女,与兖州竟陵王颇有交情,却跑到豫州境内,一来便杀一城守将,敢是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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