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列车的一刻,我忘了脚上戴着铁链,一下失去重心跌向车门。眼看头就要撞上了,突然后背的衣服一紧,有人硬生生的把我拉起。我惊魂未定的回过头来,救我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他憨憨微笑,扬起下巴示意快走。
(后来我知道他叫黑仔,当过兵,刚过完二十岁生日就因抢劫被判了个无期。这是我俩第一次碰面,当时并没有想到,我们的命运将从此缠绕在一起,这是后话。)
列车厢也是密封的,顶上亮着一排橘红色的灯,照在晃动的人群身上,显得朦胧而诡异。车上早有一队先到的囚犯,我们二十七个人按照编号挤在车厢的最里处。这是一辆囚车专列,载的全是来自省内各个看守所的重犯,我是这么猜想的。
不知用什么来形容列车启动时的心情,这一趟会去那呢?迎接我们的会是怎样的环境?那年那月才能重回故里?……
“向西,估计是大茶岭农场,一千四百公里,兜个大圈要三四天才能到。”旁边有人慢悠悠的说。
大茶岭!我泛起一阵寒意,这个听似美丽的名字其实是所有重刑犯的梦魔,就在云南西部的深山里,早在看守所就常听人讲起——宁可下地狱,不上大茶岭。
“这应该是辆早就报废了的破车,车速六十都不到。”那人继续喃喃自语,我侧身向他望去。
“看什么?不服气啊?判十年的也来凑热闹。”这人懒散的依在车身上,半眯着眼说。
我有点惊讶,因为我既不认识他,这一路也没说过一句话,他怎么知道我的刑期是十年呢?
“你衣服上的号码写着呢!第四、五两个编码就是你刑满的年份,你看看我们,都是两个零,知道什么意思吗?那是无期徒刑啊!”那人露出一脸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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