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弈的刀刃远远指着她的脸,声音沉沉:“你害死了兄长和皇嫂。”
沈姜扬了扬细眉。
她拿手指叩了叩桌案,不耐道:“是他咎由自取。”
“他是你儿子!”
“如果能拿儿子换权势,本宫愿意多生几个。”
女人美艳的眉眼充满讥讽。
仿佛萧宁的性命,对她而言与一花一树并没有区别。
她淡漠地翘起修长**,“现在,把你手上的南越兵符和印玺,交出来。”
萧弈瞳孔剧烈收缩。
他死死盯着这个女人,像是再一次认识了她。
当年,他刚出生没多久,就被抱出皇宫,送到南家大伯手上。
他幼时吃足了苦头,却还是对这个女人抱有一线期望,期望她是想让自己体会到“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道理,才会忍痛将他送到蜀郡。
十二岁时,他攒了一笔银钱,买了两匹贵重的蜀锦当做送给她的礼物,小小年纪风餐露宿跋涉千里,偷偷返回长安。
想给她请安,想体会一下被娘亲抱抱,究竟是怎样的温暖。
年幼的他,没见过太多世面,他把蜀锦当成世上最珍贵的布匹,小心翼翼抱在怀里,被皇兄带进宫,去见这个女人。
彼时,她正在珠帘后小憩。
他跪在珠帘外,至今仍旧记得她睁开眼时,那冷淡的一瞥。
可是那样的冷淡,在当时却被他初见娘亲的喜悦冲淡。
他讨好地献上自己跋涉千里亲自背过来的蜀锦:“孩儿道衍,给母后带了礼物,愿母后万福金安!”
皇兄萧宁跪在旁边,恭敬道:“母后,阿衍小小年纪,却不辞辛劳,亲自背着两匹蜀锦跋涉千里,只为了让您能穿上蜀锦制作的宫裙。这份孝心很是珍贵,您出来瞧瞧……”
可是期盼中的脚步声,并没有响起。
幼时的他,忐忑地抬头去看。
他的母后,那个容貌冠绝长安的女人,戴着华贵而冰冷的首饰,依旧慵懒地坐在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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