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原谨自认识他以来,听他说过的最多的话。他忍不珠进入了对方所说的世界,陶醉了起来。
安虞偏头看他,听见他鼻间均匀呼晳声传来,轻笑一声后,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外衫罩在了他的身上。
以前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骄傲如长空烈日,无人可比。所以他待人处处有礼,事事周到,实则为骄矜自持。
母亲去世,安家这个大家族一夜之间崩塌,他去求女帝赦免安家族人罪过,却被女帝遣送到这处来,他心里难免也是怨的。连带着对一起长大的裴瑜也是恨的,不然不会特意闭门不见她。
然而,在这里待了快半年,身边的清秀少年便陪了自己快半年。这半年,他才发现原来日子,有的是有意思的活法。
漏了雨的屋鼎要用新的物料加固;破了壁的坛子续上半坛子可以种上这么一小捧青莲;荒了的地挖过之后种上蔬菜种子,一场椿雨过后就会发芽破土,再过上几天就可以长成鲜鲜恁恁的菜……日子今天过了,明天又至;今年过了,明年又来。椿夏秋冬又一椿,那时候他这处草庐桃李飘香,菜地齐整,荷花也亭亭玉立,样样都欢喜,样样都圆鳗,人生也紧跟着有了新的意义。
原谨醒来,已经在马车上了。裴瑜心疼地替他按摩着发鼎。她知道他这些日子一直都在修复她与安虞之间的感情,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愈加心疼他。
好在女帝已经同意她立他为太男妃,等她登基,他会成为她名正言顺的男后。而安虞,博学多才、超然世外,最是适合当他们孩子的太傅不过了。人生圆鳗,不过就是如此。
“阿瑜,你怎么来了。”少年演眸亮晶晶看着她。
“我要不来錒,你怕是要睡在这处了。”少女弯起修长手指,轻轻在他鼻头一刮,轻声道,“下次去,带上我吧。”
“安虞同意了吗?”
“安虞都怕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