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声如滚沸的油锅炸开,众贵客都在议论月家的当家主母竟然做出诅咒老夫人、诬陷庶女的事,其心之歹毒,可见一斑。
凤凌天问道:“你是流光别苑的丫头,为什么要做残害主子的事?月夫人要你做你便做吗?”
她回道:“奴婢的爹爹身患重病,没有足够的银两买昂贵的药材。陈嬷嬷说,只要奴婢为夫人做这些事,夫人便给奴婢一百两。有了一百两,奴婢便可以买上好的药材医治爹爹。”
听了这些话,沈氏的身子颤抖得厉害,也害怕得厉害,但更多的是愤怒。
想不到那小贱人策反柳絮,要柳絮反咬自己一口。
“母亲,老爷,我根本没有吩咐她做这些事,我真的没有……”沈氏挤出眼泪,声嘶力竭地哭喊,“衣儿这是诬陷我啊……”
“人证、物证俱在,罪证确凿,这叫诬陷吗?”月轻衣痛心疾首地说道,“母亲,你把祖母、父亲和满朝文武都当傻子吗?母亲,你不仅让柳絮埋两个桃木人偶诬陷我,还把长寿龟弄死,让我不得祖母欢心。之前,祖母刚去宝山没几日,母亲就大肆操办我的婚事,让我和大姐在仓促之间同日出嫁。你精心安排了一出‘上错花轿’的意外戏码,让我嫁入李府,让大姐嫁入长公主府,甚至要谋夺祖母为我准备的嫁妆。”
“你血口喷人!我什么都没做过,我是真心让你出嫁的……”沈氏面容扭曲,极力辩解。
“你身为庶女,身为小辈,怎能这样质问嫡母?”工部尚书沈淮山再也忍不住,断然喝道,维护胞妹,“绍谦,我妹妹的为人,我信得过!”
“淮山,这……”月绍谦为难道。
“祖母在宝山修行,我怎能仓促出嫁?若我要出嫁,不应该让祖母一起开心吗?”月轻衣可不管什么庶女、嫡母的,冰冷地逼问,“你究竟安的什么心?这就是你所谓的对得住我?”
“心慈,你最好解释清楚,为何在我不在府里的时候仓促让染儿和衣儿同日出嫁?”月老夫人满面怒容。
“我……”沈氏泪雨涟涟的脸庞看来分外的凄惨,解释道,“母亲,媳妇去观音庙求签,解签的大师说染儿和衣儿的婚事最好是在五月操办,倘若延迟,便会夫妻不睦……”
“母亲,且不说那件事,就今日之事,母亲用厌胜之术诬陷我,置我于死地,你还不承认吗?”月轻衣柔音铿锵,晶黑的瞳眸寒色迫人,看似柔弱的身躯实则蕴藏着巨大的潜能,“今日满朝文武皆在此,这件事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不要逼问夫人了,这一切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吩咐柳絮这么做的,与夫人无关,夫人什么都不知情……”陈嬷嬷哭喊道,“老夫人,老爷,是奴婢……要杀要剐,就冲着奴婢来……”
沈氏哭成泪人,一副饱受诬陷、伤心欲绝的模样。
月绍谦重声道:“把这贱婢拉下去!关入暗房!”
两个侍卫上前,拽起陈嬷嬷就走。
沈氏看着那些贵妇、闺秀议论自己,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嘲讽、鄙视、轻蔑、看笑话,应有尽有,像一把把小刀刺来。想到自己经营多年的当家主母形象一朝毁于一旦,沈氏无与伦比的恨,恨不得立即将那小贱人碎尸万段。
沈氏是沈淮山的胞妹,他不忍心她受此羞辱,更不愿沈家女儿出这么大的丑事,成为京城心肠最坏、最蛇蝎的当家主母。他皱眉道:“绍谦,既然那贱婢认了罪,这件事就到此了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