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近他,惨白的肤色是种随时会消逝的脆弱,上半身的衣物全部脱掉扔到沙发角边,白色的绷带干净漂亮地缠绕两处大伤,哈里斯的医术与绑绷带手段可是超厉害,看绷带尾端的蝴蝶结就知道。
少年的睡姿安静而柔顺,我弯身用手背搁在他额上,凌乱的黑发散开,露出他整张精致的脸,我喃喃自语,”还是烫的,这样烧下去会烧坏脑子的。“
我从哈里斯留下来的药里搜出一包退烧药丸,仔细看下说明,然后把药丸细细碾碎,用温开水稀释。毕竟人还昏迷中总不能直接将药丸塞进他嘴里让他活活噎死。
端着药水站到沙发边我又犯愁,怎么喂呢?我发呆了一会,努力想以前自己也曾照顾过几个不会生活自理又乱爬乱叫的生物,婴儿。
这里可没有奶嘴。
好不容易想起一个喂婴儿药水的土办法,上厨房拿了把勺子,坐到沙发边将他抱高些,把他的头固定在我大腿上,用手指弄开他紧闭的嘴,一勺子的药水压住他的舌头,直接将药水倒进他的食道里,这样喂可是很痛苦的,幸好当事人安静地昏迷。
一勺一勺,一点药水都没有溢出来,是昏迷的关系吗?可比那些婴儿好侍候多了。好像无论多压抑,他都会把到嘴边的东西咽下去,一种反射到成本能的本事。
好不容易喂完,手指习惯地擦掉他嘴边的几滴药水,却猛然一痛,那张紧闭的嘴正死死地咬住我接近他嘴角的大拇指,我疑惑抬眼,发现少年睁圆眼睛看着我,沉沉的眸色,柔亮的光芒如河流的碎金那般在黑色下流淌。
我试着想将手指弄回来,却发现他的牙齿力道惊人,一股血腥味至他齿唇间溢出,血迹自嘴角缓缓流下。
我头痛地拍拍他的头发,像安抚孩子一样,总觉得他眸里的光又亮了些,我怕吓到他轻声细语地说:“饿了吗?我的手不是食物,你受伤还记得吗?这里很安全,我不是坏人,真的。”
他牙齿的力道松懈了点,却还是不松口,我苦恼地皱眉,这跟只鳖真没两样,难道要等到打雷他才不咬了?
“那个,你要再咬坏这只手,晚饭就没法做了,会饿肚子的。”我也不知说的哪句话触到点子上,反正我刚说完他就松口了,我的拇指全是血水还有一些少年舌唇间的唾液,真的蛮疼的。
他还是愣愣地看我,黑色得深深的,眼瞳像面隐秘的镜子,什么都看得到,又扭曲得什么都散去。
“你想吃什么,不过你只能吃流质食物,大马哈鱼汤可以吗?”我说着说着才发现,他头一歪又晕过去了。
我笑了笑,将他放到沙发上,从桌子上搜出一块ok绷贴住拇指伤口,又从房间里拿了条薄被盖住他的腹部免得他着凉。然后把那堆衣服塞进洗衣机里,挽起袖子拖出门后的盥洗用品,开始努力清洗地板的血气。牛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