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老传教,陪客是男人的专项活动,讲究规矩的家庭,妇女是不能上卓和客人一同吃饭的。宫喜鹊自打跨进谢家门槛,做饭就是她的义务,吃饭都是一个人在灶窝里趴着吃。俗话说,撑死的伙头军,饿煞的伙头军,饭菜富余时,她便吃一样的,少时便吃残渣剩饭,不够时便揣着肚子挨饿。等她多年媳妇熬成婆,谭银河娶进门后,做饭由二儿媳顶替,她也没能享清闲,要照顾几个外孙呢。
现在二儿媳分家了,也许是感情深厚,或者是能者多劳,抑或是黄牛好用,累死黄牛,水牛倔犟,放生水牛,宫喜鹊仍旧叫谭银河做饭待客。又要洗菜切菜,又要抱柴生火,又要煮饭炒菜,二儿媳在厨房忙不过来,婆婆却安排肖琳上卓陪客人,又敬酒,又吃肉,舍不得让小儿媳动手帮一下忙,或者生火,或者布桌,或者端菜,或者添饭。
肖琳两手不沾油盐,双脚不踩火灰,像大户人家的娇贵小姐似的,饭来张口,心安理得由丫环伺候,碗筷要拿来给她,酒菜要端上给她,茶水要递到她手里。
不管怀孕没怀孕,从结婚起,肖琳一直以来就享受着陪客特权。宫喜鹊从始至终却不曾上桌陪客,仍旧龟缩在厨房,要么坐在灶口旁的小板凳上吃,边吃边生火,要么站在灶台旁吃,边吃边喂外孙,像个旧社会的小媳妇一般。
虽然还有谢清泉和谢汉在旁边陪同,但谢文,谢武和谢英却没能参与吃喝陪乐。要讲分家,肖琳不也分了吗?
这样将儿子撇开,独重肖琳。这样将其他儿媳轻视,独尊肖琳,闲言碎语便浮出水面。人人有份是公,大家一样是平,公平就是平起平坐,平分秋色,分配落没落到实处,个人有没有份,就看一样不一样。不公则不平,不仅当事人要鸣放,旁观者也要打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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