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孩很熟悉。她是谁?
是妹妹?对,是妹妹,是他唯一的亲妹妹!
他想起来了。想起了与妹妹之间的亲密,想起了妹妹对他的依恋。
儿时的妹妹完全是他的小跟屁虫,当他放学一出现在胡同里,妹妹就会用嫩嫩的声音叫着三哥,蹦跳着跑过来,然后拉住他玩脏了的手,一起跑进家门。妹妹白嫩的小手肌理清明,充满了温暖的肉感。
印象里,竟传来妹妹稚嫩的声音。
“三哥,三哥,三哥……”
“三哥,你吃。”妹妹伸着小手,强迫把一块糖窝头塞进他嘴里。
“三哥,我怕,别……”妹妹跑着躲避,而他手拎吊死鬼儿(土语,指国槐尺蛾幼虫),在院儿里狗撵兔子似的疯追。
“三哥,真甜。”妹妹咬着他刚摘下的大红枣笑了,摘下来的枣儿都兜在他的背心儿里。
“三哥,疼吗?给你抹点‘二百二’,抹了好得快。”妹妹把红药水涂在他的胸口,光着小板儿脊梁被枣树刮伤的他,疼得呲牙咧嘴。
“三哥,你真厉害。”妹妹崇拜地看着他。他刚替妹妹报了仇,揍了胡同里欺负她的“锛儿头”。尽管他也眼角乌青,看着像只被拔了毛儿的乌眼儿鸡……
“爸,你别打三哥……摔着边大妈的橘子皮是我扔的……”妹妹含泪嗫喏,为他的过失遮掩……
他心底泛起阵阵温暖,舒服得像是要把他整个儿人融化。
他想起来了,他的确是有亲人的。而且不光只有妹妹,还有父母兄弟。
可当父亲那病恹恹的瘦削面容出现在脑海中,他心里又忽然一阵针扎样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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