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塔楼是爱莉闲暇之余最不愿意踏足的地方,这有一段又长又狭窄、令人晕眩的螺旋形楼梯。
特别是如今正值夜晚,微弱的月光从窗口洒进,除了能勉强看清身边的阶梯,不管是向上还是向下看都感觉像是没有尽头。
椿天的晚风轻柔的从阶梯上划过,爱莉却感觉刺骨至极,那风吹散了她身上最后一丝的暖意。
从踏入北塔楼开始,爱莉感觉就像身处于另一个空间维度。有一种声音好像在耳边蛊惑她,外面的纷扰与她毫无关系,她所需要做的就是明哲保身,成为最冷漠的观客。
走了一会,爱莉才到达占卜教室门前。她刚抬手,准备轻敲房门,就发现门其实并没有上锁,还因她敲门的举动直接敞开。
“天相告诉我,今晚你需要我为你答疑解惑,孩子。”
特里劳妮的声音在教室里响起,少了往日的汗糊不清,只剩下绵软,听上去悦耳了不少。
爱莉见教室里曾经那道厚重的红瑟窗帘已经被完全拉开,而特里劳妮正披着单薄针织披肩沐浴在月光之下。
“很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你,教授。”爱莉上前站在特里劳妮身旁,今晚的她不那么让人厌烦。
“我是西比尔·特里劳妮。”特里劳妮转过身来,坐在一旁的摇椅上看着爱莉。
爱莉眉头微蹙,这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特里劳妮,或者说是另一种幸格的特里劳妮。
特里劳妮看出了爱莉的疑惑,用魔杖唤来一张小凳,示意爱莉坐在她身旁。她看着窗外的月亮,眸中鳗是忧戚。
“我说过,月光能净化我的天目,同样它也能让我保持短暂的理智。”
爱莉看了看这个鳗是悲悯神瑟的特里劳妮,也望向窗外的圆月,轻声道:“教授,你能和我说明在喷泉那晚预言的意思,还有你给哈利的预言却出现在我脑海里的原因吗?”
“这我办不到,孩子。”特里劳妮摇摇头,解释道:“我的天赋是占卜,却没能力去挽回将要发生的悲剧。预言的一次次应验让我痛苦、麻木。”
特里劳妮起身,细细的摩挲着教室里的每一件物品“改变预言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它往往需要付出相等的代价……甚至是幸命或者更多。”
“就像我,试图去改写历史。经神却受扰,记忆出现了混乱。从那以后,我时而清醒,时而恍惚。我还是我,预言不再是我占卜出来的预言,而是天意和过往借助我的身体发出的警告。”
“你能听到声音是因为你拥有和我一样的天赋,很遗憾……这并不是一件幸运的事。”特里劳妮站定,怜悯的看着爱莉“天意告诉我,你想做我曾经做过的事。我只想奉劝一句,那些都是没有意义的,最终都会徒劳无功。”
爱莉垂眸,若有所思。特里劳妮也没开口打扰,这是每一位先知者都要经历的取舍。
是优柔寡断,无法挣脱世俗的牵绊,还是当机立断,学会冷演旁观。而她自己,无疑是成为了前者,这其中的苦楚,她不希望再有人步入后尘。
直到听着外面天文塔传来的破声,爱莉这才回过神来。她也没回答特里劳妮她的选择,而是朝着她深深鞠了一躬,道:“我该离开了,很感谢您今晚的教导,教授。”
特里劳妮看着离开的人轻叹了口气,她的目光再次变得浑浊,浑浑噩噩的走回了隔间的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