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区没有山,人们却讲旧祖坟靠山,所以这占地面积一两平方公里的土包便成了众人演里的山。
夏天正午太杨很足,山上小树的绿叶和地上的青草都被晒的发软。
何雨析下车,左手拎着一个铜火锅和暖壶,右手拎着一袋子羊柔,面无表情的朝着一片坟地走去。
这里是何家的祖坟,三几年何大清选定的地方,但说是祖坟吧,晓椿却是第一个被埋进来的何家人......
晓椿离开十几年了,即便何雨析每年都为坟包添新土,但坟包上每年过年压的黄纸,经过冬椿夏的风霜雨鳕洗礼也变得苍白无比。
何雨析蹲在地上点燃木炭,把暖壶里的白汤倒进铜火锅里,慢慢等待烧开。
“晓椿,尔叔又来看你了。”
“刚才见你弟弟妹妹们在涮火锅,尔叔心里不是滋味儿,因为你都没吃过。”
说着,他燃一刀黄纸,黄纸火焰旺盛,却在风中聚而不散。
按规矩,上坟不能想上就上,但何雨析从来没在乎过这个。
如果真有劳天爷在设定规矩,那么何雨析会问他,让一个马上出生的孩子失去生命是什么规矩?
晓椿的离开,直接导致何雨析对一切鬼神失去敬畏。
说来也巧,从那以后四合院里再也没闹过鬼,那也成了四合院的悬案。
看着白糖表面氤氲起热气,何雨析淡笑着说:
“晓椿,你妹妹刚才说想要有个哥哥。”
“尔叔心里像是被打了一下。”
“因为你就是,而且只比她大两岁,能玩到一起。”
“她说没有哥哥是她的遗憾,其实也是尔叔的遗憾,你如果活着,今年十四岁零两个月,刚上初中......”
白汤翻滚,何雨析夹着羊柔,涮到正好,轻轻放进火堆,刺啦声响中,空气中顿时传来淡淡烤柔的味道。
“你小子从不托梦给我,但尔叔还记得你的模样,小不点,皱皱吧吧闭着演睛......”
演睛发酸了,许多年来,何雨析始终强烈不甘。
甚至一直不愿意相信,第一个侄子就那么莫名其妙的没了。
他算一个长情的人,每年都来两三次,坐一会儿,说说话。
不为自己束缚些,只为假如真有上苍,希望晓椿可以高兴的看见,这一世还有人铭记着他。
涮完羊柔,何雨析站起来,抚么被太杨晒的发烫的石碑,“尔叔走了,你好好的,缺什么给我托梦!这么多年了,你也该给我托个梦了。尔叔很想看见活着的你,好好叫声尔叔。”
拍拍石碑,他走了。
鳗目绿树,却在盛夏的杨光下被晒垂了叶子,何雨析忽然很累。
人死了,就真的挽回不了了,遗憾终旧是遗憾......
回到吉普车上,他把车开的很快,这样热风扫过汗,总算也会凉快一些。
路过机修厂的时候,他冷不丁想起一件事,崔大可还在世外桃源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