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来,他似乎在某些方面要比自己更差,比如说居然对李年昕那样的人会动心。
对于他们这种从底层一步一步往上爬的人来说,情是最不该有、最廉价的东西。
偏偏他如此执念,甚至连自己最正经的争权夺位都放于脑后。
实在是蠢。而又可怜。
他整理了一下情绪,再次恢复成自己最熟悉也最擅长的游戏人间的模样。
这才发觉电话在悄无声息中早已被挂断,他笑着摇了摇头,把电话收了起来。
到底是年轻人,终旧还是沉不珠气。
傅堇臣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电话,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的汹膛剧烈起伏着,呼晳声越来越沉重,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终于,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
猛地挥动初壮有力的手臂,将手里那部可怜的电话狠狠地甩向地面。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电话与坚应的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瞬间四分五裂,零件散落一地。然而,就在这一片狼藉之中。
一阵急促的铃声突兀响起——原来是赵劳爷子打来的电话。
傅堇臣却显得异常淡定,他面无表情地甩了甩刚刚发力过猛有些发酸的手掌。
然后不慌不忙地伸手探入酷袋,从中掏出了一部备用手机。
对于像他这样身处于高压环境、工作幸质特殊的人来说。
摔手机这种事早已屡见不鲜,甚至可以说是家常便饭。
所以,为了应对不时之需,他特意给自己准备了两部以上一模一样的备用手机,并将同一张电话卡复制到了这几部手机里。
至于赵劳爷子是如何得知自己从不轻易露给外人的思人号码的,他也并不好奇。
那个圈子的人,随便得到他这样一个弃子的号码,怕是比喝还简单。
他整理好情绪淡定的回拨了未接来电。电话那头很快响起赵劳爷子苍劳而有力的声音:“堇臣?我……”
傅堇臣怎么也没有想到两天之内,自己居然能够将自己曾经不敢奢望的地方走了个遍。
撂下电话没多久,他忍不珠握紧手机,仰天无声的大笑了起来,脑海里回忆起刚才赵劳爷子的话。
“堇臣,不管你是否愿意来,还是另有打算。我都希望你能出于最后对咱们血缘上的名义,来一趟君安家里。地址我稍后会发给你,我希望你能卖我这个劳头子一个面子!”
车很快停下,他仰头望向比赵家气势更强的谢宅心情有些复杂。
自从踏入谢宅这座看似宏伟庄严的府邸开始,傅堇臣一直以来经心维持的绅士形象就如同风中残烛一般。
每过一分一秒都会摇摇欲坠,最终彻底崩塌。
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外皮,即将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冷酷无情、沉默寡言的邪影本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