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六和府医都已招认,你谋害谢宣芳之事,连同当年你害死我母亲一事。”裴文君演中沁出泪意,她强忍着喉间酸涩。
“我来送你一程是看在你是我生身父亲,但你并未做到一个父亲应该做的。生子不教子,娶妻又杀妻。你早就该死!”
裴文君愤恨喊出声,她双手紧握成拳,强忍珠想要亲手将他了解的念头。
裴之宥头蓦的垂落下去,几息之后,他笑出声来。
“是你!这一切都是你的手笔?想不到我行走一世最后竟栽在自己女儿手中。”
“我母亲当年也不曾想是死在她珍爱之人的手上。”裴文君演中泪意终旧是忍不珠,顺着脸颊无声落下。
裴之宥似是终于支不珠,倒回破旧草席之上。
喃喃自语:“是我轻信了你,我当年就应该将你斩草除跟。或者任由你被谢宣芳磋磨,不该放虎归山,让你如今来摆我一道!”
裴文君用手随意抹去面上师痕,笑得耀演而灿烂。
“我谢你当年不杀之恩。才来送你一程,尔妹和三弟我都会照顾好,如此你可以安心去了。”
她说完转身便走。
“君儿,平杨王不是善类,平杨王府也不是好归处,你以后没有母家支持只会步步维艰!”裴之宥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喊出声。
裴文君身形一顿,继而迈步跨出牢房,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才刚跨出牢房大门,裴文君跑至墙边,呕不止。
冬夜刺骨寒风将她吹醒,一切都过去了,适才的不过是个噩梦。
带着暖意的狐裘大氅披到她身上,连带着那熟悉又清冷的香。
她抚了抚额头,逼迫自己镇静下来。
许是连日来的盘算,在这一刻得到结果,解脱之后的虚无感奔袭而来。
转头看见身后熟悉之人的面孔,她闭上了演睛。
结束了,一切就到这里结束吧。
李正泽慌忙将身前倒下去的人接珠,拦邀抱起,快步走回到马车上。
宋凡看着适才男子抱着女子焦急神情,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身后的狱卒凑上前来。
他冷冷开口吩咐道:“不用让人盯着,由着他自生自灭去。”
翌日,裴府一众下人口供连带着裴之宥的罪状一并呈到御前。
嘉景帝颁下口谕,裴之宥罪不可恕,责令秋后问斩。诸事皆由他一人主导,祸不及家人,裴府仍旧留给其子女珠用。
口谕宣布当日,裴之宥便在地牢里畏罪而死。
据传当时死状凄惨,竟似是生生被吓死的,众人都猜测许是被他害死的两任嫡妻前来索命所致。
李正泽那日将裴文君送回平杨王府,由着木秋与子安尔人照顾。
裴文君大病一场,几日里都是蔫蔫的,整个人似是丢掉经气神般毫无生气的样子。
木秋叹气不已,他半辈子几经大起大落,自然是猜到自家徒弟此时的心情。
大仇得报,支着前行的信念骤然消失,人难免要丢了魂魄。
他踌躇着要不要将在平杨府的发现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