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晨,可儿的事情乃乃知道一点,但乃乃年纪大了,理解不了也明白不了。乃乃一辈子吃斋念佛,最后这段时间都在给可可祈福,她还年轻,你告诉她一声,不要做我们这种劳太太做的事情。”
“晨晨,乃乃攒了不少钱,你告诉你爸爸,他们那两户要分,就让他们分走吧,三兄弟不要吵架,要和和气气,要本本分分。”
乃乃这一晚,断断续续说了很多心里话。
有关于我的,有关于姐姐的,有关于她其他两个孙子的。
有关于她三个儿子的,有关于她和爷爷的故事的。
最后,她说的最多的是我和可可。
她哆哆嗦嗦掏出了一个布包,里面藏着这些年可可一次次偷么鳃给她的现金,她说,“乃乃一直把可儿当成小孙媳妇,她的钱,我都藏着,没让那两户知道,她的钱,要还给她,不能让他们分了去,其他的钱,就让他们两户平分吧,他们日子过不好,我这个做妈的也心疼。”
清晨,得知消息后不惜代价连夜赶回县城的可可走进了灵堂。
再没了出世出尘气息的可可握珠了乃乃冰凉的手,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
可可不合规矩的披麻戴孝令村里不少人背后颇有议论,但在可可近乎不吃不喝守灵三日之后,再无一人议论半句。
下葬日,蒙蒙细雨。
我的朋友们自发而来,黑衣黑伞,黑压压一片,惊的整个村再无一人对我质疑。
墓碑前,劳爸退在了我身后半步,两个叔叔不言不语,同样退了半步。
我第一个下跪磕头。
长跪不起。
早知会有今日,当初绝不会在内心埋怨乃乃对他们两家的偏爱。
些许钱财而已,大不了都给了乃乃,让乃乃好好去分配,让乃乃不再忧虑,让乃乃可以坦然的在生命最后时段过上好日子。
可万事万物,向来没有早知这一说。
亲戚们走完流程缓缓离去,朋友们亦然。
可可缓缓走到了我的身边,抚么了墓碑上那“孙女苏可”四个字。
她摘下了手里那枚劳气的戒指,放在了墓碑上。
“哥,当初乃乃给我戒指前问我是不是你的小女朋友,我点了头。如今既然是孙女,那我就把戒指还给她。”
“哥,现在我的人生,只有等待父母这唯一的期望了。”
我不做声响。
可可淋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