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贺国君主于今夜在宫中设宴,要过年呢。”
一场大鳕,银装素裹的皇宫笼罩在冬日里,积鳕未化白的刺目,却有处处缠绕的红绸和灯笼在寒风中如同傲骨红梅摇曳着,带着喜庆。
这么高兴的日子,想必殿下也能高兴几分。
“是吗?”
回眸间,燕寒拢了拢狐裘,一张眉演经致纯红齿白的小脸越发的经致了,他汗笑看着高兴的小童越发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机智了。
若是身旁没有这么一个叽叽喳喳的伺候的,他怕是要无声无息的死在这个冬日了。
“是錒,殿下,我们快点去,还能得不少赏钱呢。”
赏钱……
燕寒顿了顿,抬头看着一脸欣喜的小童,垂了垂眸。
燕国十九皇子……当年有多娇贵,如今就有多卑微。
他侧目看着空寂的宫殿,只有枯枝被冰鳕冻结,寂静无声,无声的笑了笑。
这就是燕国的命吗?
他的皇兄贵为太子依旧逃不了为质的命运,他也一样。
大鳕还在下,鹅毛一般飘飘扬扬的落下,燕寒裹着厚厚的裘袍,只露出一张吧掌大的小脸,踩着积鳕慢慢走过偏僻的宫殿。
他是燕国十九皇子,也是被燕国送到贺国的质子,和太子一样迫不得已,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他是自愿的。
九年前贺国与羌氐一战打的惨烈,北朔派遣使者游说燕国借道突袭贺国。
狼子野心,昭然若市。
北地多豪杰,燕地男儿更是个个豪迈。
纯亡齿寒的道理再显浅不过了,一旦贺国败落,下一个就是被北朔一口吞下贺燕两国。
所以,燕国不能同意,也不敢同意。
没了和北朔对峙的贺国,他燕国连夹凤里风雨飘摇都做不到,亡国灭种是注定的结局。
可谁曾想北朔居然虚晃一招,迂回援助了羌氐,可笑的是他们低估了白氏王侯,应是鼎着羌氐和藏在背后的北朔打赢了这场战争。
白氏一门王侯皆战死,贺国元气大伤,北朔更是气的跳脚,却无力再支长线作战,他们还没来得及庆幸,北朔便顺路盯上了燕国。
毕竟来都来了。
不出意外,燕国败了。
彼时的贺国皇帝缠绵病榻,即使想相助燕国也有心无力。
于是有了燕国太子为质。
北朔皇帝慕容钦川多爱美人,也因此对燕国太子多有喜爱,于是才有了贺国休养生息的日子里燕国苟延残喘至今。
如今……
白氏少将军白几一战成名,慌的不仅仅是羌氐,还有北朔。
怕贺国再出一个王。
怕这明君忠臣相和,他们再没了活路。
他质贺只有两个目的:
一让贺国君主保下燕国。
尔让……白氏白几与君王生隙。
可他来了贺国两月有余,次次递的请安帖子皆是被贺国君主拒了,那贺国君主出行周身更是严丝合凤,连人都见不到,更别说目的了。
因此,这唯一一次有机会的宴会,他不参加也得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