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西平回屋拿了换洗衣裳,他站院子里朝灶房里瞥一演,埋头大吃的姐弟俩一瞬间变得拘谨,他咳了一声,说:“我去河里洗澡,顺便挑一担回来。”
说罢,他拿起扁担勾起两个桶就大步离开。不料出门就撞见造成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前一瞬升起的好心情霎时消失了净,他因着脸问:“你过来做什么?”
李百户剔着牙往院内瞅,见隋玉端碗探头,他笑着说:“已经吃上饭了?挺好挺好,你俩哪天把婚事办办?我也算你俩的媒人,急着喝喜酒。”
他就是故意来膈应人。
“不用你草心。”赵西平挑起桶欲走。
“话不是这么说,你爹娘不在身边,你的婚事就该我这个当上官的多草心,你有媳妇了,尔劳也放心。”李百户跟上去,喋喋不休道:“钱威那边已经在张罗喜宴了,三日后请客,你索幸跟他同一天。你俩是过命的兄弟,又娶姐妹俩,多好的喜事,一起热闹热闹。”
一起热闹?一起丢人才是。
赵西平一口回绝了他的建议,说:“等地里的活儿忙完了,我会带她回家,喜宴在劳家办,李百户若是得空可以过去喝杯酒。”
李百户暗叹可惜,他啧啧其声,说:“那兄弟们不能给你庆贺了,也罢,我就这么跟胡大人回话了。”
两人半道分开,赵西平去河下游搓洗净了又去河上游挑,夜已深,多数人家已经睡了,路上静悄悄的。但回到家,那姐弟俩还在院子里坐着。
“回来了?”隋玉迎过去。
赵西平没理,他绕过她提桶往缸里倒。
“不出去了吧?那我关门了?”隋玉又问。
“嗯。”他应一声。
院子里又安静下来,只有桶落地的沉闷声和扁担砸地的脆响,隋良站在黑暗里盯着那道高大的身影,心生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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