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一身文气的碧衣郎君跑近,气息没喘匀,便把住谢澜安的双臂问:“还好吗?有没有人欺负你?”
俩护卫忍俊不禁,谢澜安曼声开口:“放心,只当我欺人的份,哪个能欺我。我料想你上回说去西山看望尊师,从西山收到信会立即动身,今日也该到了,便出城来迎你。”
顿了顿,她轻不可闻地说:“乐山,真是好久不见了。”
这碧衣郎君便是以善音律而闻名的文良玉,字抵璧,雅号乐山君。
别看他年龄不大,因在音乐上出众的天赋,被高士崔膺收为高徒,不常住金陵城里,却名声在外,与许多太学生交好。
谢澜安此前发出的第一封信,便是给他的,在信上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身世和盘托出。
非如此,对不起他上一世在东平猝然闻知自己离世后,怔忡悲痛,摔琴断弦,余生不复弹琴的情谊。
文良玉看清谢澜安的衣饰,这才讪讪放开她,喃喃:“谢兄,是谢姑娘了。”
其实她的脸还是文良玉熟悉的那张脸,连英气都不减分毫,头发利落束起,也无一丝云鬓堆斜的妩媚。
但眼前人身上那种不再端庄的散漫气息,还有不比从前温润的清冷眉宇,是和从前不大像了。
咦,怎么连个头都不如他高了?
文良玉又灿烂笑起来,“那以后我便唤你含灵。”
谢澜安也笑,半点不见外,“之前说帮我斫张好琴,带来没有?”
文良玉忙说有,在车上。这一路他又着急怕谢澜安在京中出事,又怕马车太颠簸损了他的琴,只好把琴牢牢抱在怀里赶了一路。允霜闻言,即去取琴。
趁此空当,文良玉又不放心地问了谢澜安一回,京中有无人针对她说闲话。
他以手搔头:“我是人微言轻,但我可以去求我老师,请他老人家帮你说话。”
在他心中,知音就是知音,岂有男女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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