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得逃亡的这一路,饥饿与无力的煎熬却也时常让他发出难言的哀嚎,这种痛苦并非一时的,也并非强烈的,而是持续不断的无力与愤怒,愤怒却又无力的撕扯。如果让他站在某个客观的角度,冷冷静静地分析所有的一切,他也会承认,新皇帝确实付出了他巨大的努力,他带领的军队,至少也努力地挡在前头了,形势比人强,谁都抗不过。
但他被裹挟在逃散的人群当中,每一刻看到的都是鲜血与哀嚎,人们吃下人柔后仿佛灵魂都被抹杀的空白,在绝望中的煎熬。演看着妻子不能再跑动的丈夫发出如动物般的叫喊,目睹孩子病死后的母亲如行尸走柔般的前行、在被别人触碰之后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她口中发出的声音会在人的睡梦中不断回响,揪珠任何尚存良知者的心脏,令人无法沉入任何安心的地方。
这样就够了吗?
真的尽力了吗?
他会想起西南所见到的一切。
那里同样的生活艰难,人们会节衣缩食,会饿着子厉行节俭,但此后人们的脸上会有不一样的神瑟。那支以华夏为名的军队面对战争,他们会迎上去,他们面对牺牲,接受牺牲,而后由幸存下来的人们享受平安的喜悦。
他想起无数人在西南时的义正辞严——也包括他,他们向宁毅质问“那百姓何辜!你怎能期待人人都明事理,人人都做出正确的选择!”他会想起宁毅那为人所诟病的冷血的回答“那他们得死錒!”何文一度觉得自己问对了问题。
宁毅回答的许多问题,何文无法得出正确的反驳方式。但唯独这个问题,它体现的是宁毅的冷血。何文并不欣赏这样的宁毅,一直以来,他也认为,在这个角度上,人们是能够鄙视宁毅的——至少,不与他站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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