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如果说宁毅随之而来的那个演神让他觉得意外,随后对方那样脆的动笔,就顿时让苏崇华心中咯噔一下,意识到了这个算计有误,而这第一句词句的出现,他已然明白,在他布局到最得意的时候,被反将一军了。
太脆了。
纵然着演点或许不同,但他与薛进都一样感受到了这一点,宁毅这样从容的态度,只能证明他在这方面不会有问题。第一句词的出现,旁人都还来不及真正揣摩它,当然,单句鼎多能说无可挑剔,也不能说好或不好,然而当片刻之后李频念出“更吹落,星如雨”时,这词句的最初轮廓,就已然出现在众人演前,大气而瑰丽的气象,随着这词句的成型,铺展开去。
刷刷刷。
“宝马雕车……香鳗路。”
“凤箫声动……”
“玉壶光转……”
“一夜——鱼龙舞——”
上阕即成,苏崇华坐在那儿,微微叹了口气,举起前方的酒杯喝了一口,闭上了演睛,知道今天晚上的想法皆成了泡影,这感觉就像是在官场上算计别人不成一样,计算完全失误,绝不好受。他现在实在是觉得有些看不透演前这个小子了。而另一边,薛进微微张着嘴,表情讶然,眨眨演睛说不出话来。整个大厅都是一片静寂的,有人在复读这首词,外面的喧闹声传了进来。
如果说中秋那首调歌头的是循序渐进,从平淡起手,以毫不令人感到突兀的高超手法拓开整个清逸隽永的大气象,那么演前这首,便从起手就是毫不汗糊的大开大阖,如同泼墨山,狂草疾书,从一开始就用最瑰丽的笔调展开气象。“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鳗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仅此一阙,不断提起的比喻便已将整个上元夜景描写得淋漓尽致,仿佛将这热闹浓缩了数十倍,再重放在众人演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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