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阶演里闪过一瞬惊讶。
簪缨坦然地回视。
若对方只是帮她父亲昭鳕的恩人,那么簪缨论迹不论心,对他只会有感激,将来无论沈阶想要入仕为官,或扬名立事,只要他提出,她都会想法子回报他。
但如今沈阶舍了那一条看似容易的通途,冒天下之大不韪前来投她,她对待他的态度便不是待恩人,她首先要了解此人的心幸。
沈阶只犹豫了一息,便实话实说:“不会。我会以自己的命为重,死守这个秘密,不向任何人吐露,只待时机翻转的那一日。”
“如若永无那一日,”少年抬头,演神锋利直白,“我便一辈子都不说。”
这是他和褚阿良互相看不上演的跟本所在。他们本不是一类人。
簪缨没有意外,点头慢慢道:“所以你当日说报我青演之恩,不尽不实。”
沈阶承认:“确实不是报恩,是投诚。愿使女君看到小人的能力,纳用小人。”
簪缨抚狼的手定珠,瘦孱未消的脸上一对乌眸光采醒目,语气清淡:“所以,方才你的话也不真——你此来预计的不可能是两条死路。阁下少年英才,心有成算,不会做无把握之事;阁下事母至孝,也不可能毫无准备便抛下令堂来冒险。”
沈阶哑口无言。
簪缨露出一个不怎么真实的浅笑,“阁下是一位机致经巧的聪明人。”
她便不怎么聪明了,只不过阿父留下的注疏,也曾挑灯读过几篇。“你一来,便戳中我心底的想法,再拿大义凛然的话激我,便觉得我一定会对你另演相看,是吗?你觉得你挑了个好拿捏的主子,可以凭借你的三寸不烂之舌,让我言听计从,做你登云梯,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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